以徒一章8节为架构透视使徒行传中圣灵的工作｜李浩
以徒一章8节为架构
透视使徒行传中圣灵的工作
（文/李浩）
前 言
使徒行传常常被称为圣灵行传。圣灵的工作无疑是延续耶稣基督进一步发展。使徒行传呈现的是一幅宣教蓝图的进展和成全，而圣灵在其中起主导作用。以使徒行传一章8节为中心内容，我们可窥见早期教会宣教的进展。这一进展是神永恒的救赎计划，透过耶稣基督成全，并由圣灵进而施行。本文将以使徒行传一章8节为架构，从而透视使徒行传中圣灵的工作。本文的分析将从一个宏观的救赎计划中透视圣灵在其中的作为，而非将圣灵的作为抽离其特有的历史背景进行真空研究。
一、徒一章8节作为使徒行传的中心经节
使徒行传一章8节基本上可被视为整卷书的中心经节。无论从教会事工的拓展还是福音的传播进路，本节经文都起到涵盖及总括的作用。徒一8告诉我们，使徒的见证将从耶路撒冷、犹太全地到撒玛利亚，最后到地极，然而其中关键的因素是“圣灵降临，并赐予能力”。古特立指出：“徒一8既被看作是教会事工扩展的预示，那么圣灵的活动便成为关键的所在了。” 诚然如此，一至七章是记载耶路撒冷教会的成立和拓展；八章开始，记载了耶路撒冷教会因著受逼迫，信徒因此离开耶路撒冷；八至十章，教会的影响力伸展至犹太全地和撒玛利亚；第十一章以后，便是“从撒玛利亚直到地极”的记载，其中叙述的主要内容是保罗四次宣教旅程。 我们不难发现，使徒行传的记载“历史性多于教导性”，因为路加主要的目的是陈述圣灵如何推动救恩的进展以及教会的发展。从这个角度而言，路加的用意“不在对圣灵作神学上的解释，这要到书信部分才有更充分的说明。” 路加的用意无非是为了说明圣灵在初期教会整个历史进程中的奇妙工作，正如他在路加福音特别强调圣灵在耶稣事工上的推动和作为。纵观整卷使徒行传，圣灵在这一历史进程中的工作一窥无疑：①、圣灵降临在耶路撒冷的使徒们，传扬福音，使人悔改归信（二章）；②、彼得和使徒们被圣灵充满，继续见证福音（三、四章）；③、司提反被圣灵充满，继续见证耶稣（七章）；④、撒玛利亚人受了圣灵，福音从犹太人传播出去（八章）；⑤、彼得见到圣灵降临在外邦人身上，福音拓展至外邦地（十、十一章）⑥、圣灵指示保罗和巴拿巴展开宣教事工（十三章）；⑦、圣灵指示保罗向马其顿宣教，宣教工场继续扩张向外（十六章）；⑧、圣灵借着保罗降临在以弗所书的门徒身上（二十章）。由此可见，整卷使徒行传的历史进路，乃是在圣灵的引导和工作下有条不紊，按着徒一章8节进行展开。黄朱伦正确指出：“观察使徒行传的神学，圣灵行传的程序就是使徒行传的程序。” 圣灵的作为主要体现在三队使徒身上：1、彼得和约翰；2、司提反和腓力；3、保罗。圣灵的作为主要沿着三个地理进展：1、耶路撒冷；2、撒玛利亚和犹大全地；3、地极之处。圣灵的作为主要临到三个族群：1、犹太人；2、撒玛利亚人；3、外邦人。由此可知，“基督教每个新阶段的发展，都可看作是圣灵的工作。”
二、从徒一章8节透视使徒行传圣灵的降临和圣灵的洗
上文已提及，使徒行传的历史进路遵循徒一章8节展开。圣灵在推动这一历史进路中，曾有四次降临（路加记载四次圣灵的降临）：第二章（在耶路撒冷，降临在使徒身上）、第八章（在撒玛利亚，降临在撒玛利亚人身上）、第十章（在犹大地，降临在哥尼流家里的人身上）、第十九章（在以弗所书，降临在施洗约翰门徒身上）。下文详细阐述这四次圣灵的降临，并带出其重要的意义。
（一）、在耶路撒冷——使徒
路加记载：“忽然，从天上有响声下来，好像一阵大风吹过，充满了他们所坐的屋子；又有舌头如火焰显现出来，分开落在他们各人头上。他们就都被圣灵充满，按着圣灵所赐的口才，说起别国的话来。”（徒2:2-4节）这显然应验了耶稣曾对门徒的应许：“不要离开耶路撒冷，要等候父所应许的，就是你们听见我说过的。约翰是用水施洗，但不多几日，你们要受圣灵的洗。”（徒1:4-5）同时，这件事也应验了以赛亚书三十二15及约珥书二28-32的预言，表示末后的日子已经来到。 是次聚集中，彼得强调说：“你们各人要悔改，奉耶稣基督的名受洗，叫你们的罪得赦，就必领受所赐的圣灵；因为这应许是给你们和你们的儿女，并一切在远方的人，就是主我们神所召来的。”（徒2:38-39）因此，我们可以总结说：在这次圣灵降临的事迹中，只要有人愿意悔改，并且奉耶稣基督的名受洗的人，都将领受圣灵（参徒2:41）。因为约珥预言中一句至为重要的经文指出：“到那时候，凡求告主名的，就必得救。”（徒2:21）。无疑，这次圣灵降临，开启了一个新纪元：一方面，圣灵降临伴随的神迹突破了一切的障碍，传道的使命因此可以扩展到世界各处，直到地极 ；另一方面，圣灵是赐给那些悔改、受洗、罪得赦免之人的。
（二）、在撒玛利亚——撒玛利亚人
第二次圣灵降临的记载发生在撒玛利亚人身上。撒玛利亚地的宣教运动源自耶路撒冷教会被逼迫而促成（徒8:1-5）。这次宣教原由腓利进行，他传福音到撒玛利亚地，促成许多人接受福音，并且受洗。当彼得和约翰得知此事后，于是赶往撒玛利亚地，使徒行传八章15-17记载：“两个人到了，就为他们祷告，要叫他们受圣灵。因为圣灵还没有降在他们一个人身上，他们只奉主耶稣的名受了洗。于是使徒按手在他们头上，他们就受了圣灵。”这是一起特殊的事件，因为撒玛利亚人表面看来是“先归信悔改，后受圣灵”。这是一个难解的问题。这也成为某些人赞同“第二次恩典” 或“坚信礼” 的论据，他们声称信徒借此得着能力，能过圣洁生活或能有效传道。 然而，我们不可将撒玛利亚人悔改和领受圣灵的次序作为标准模式 ；最合理的解释应该从犹太人和撒玛利亚人两个族群的矛盾着手处理——圣灵降临在撒玛利亚人身上有其重要指示，因为撒玛利亚人与犹太人有特别的历史渊源。 圣灵此次降临显然是为要证实悔改信主的撒玛利亚人与犹太人一样，归入了耶稣基督。
（三）、在犹大地——哥尼流家
五旬节圣灵降临时，开启了一个新纪元。然而，这仅仅局限在耶路撒冷，这还是一个“关闭的群体” 。因为在彼得观念中，圣灵临到只局限在犹太人身上，而不包括外邦人。从彼得看见天上掉下大布，所做出的回应即可得知（徒10:9-16）。他一连三次拒绝神的要求，不愿意吃大布里的凡物。可见其对犹太人与外邦人之间圣俗观之二分化的思想根深蒂固。哥尼流家的经历让这一固有思想打破了——圣灵在彼得讲道时降临在一切听道的人身上。彼得对此回应说：“这些人既受了圣灵，与我们一样，谁能禁止用水给他们施洗呢？”（徒10:47）故此，此次圣灵降下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印证：外邦人也因悔改信主而归入了耶稣基督，犹太人与外邦人的隔阂已经被拆毁。正如犹太人与外邦人的隔阂被拆毁一样。用彼得的话来说：“我真看出 神是不偏待人。原来各国中，那敬畏主、行义的人都为主所悦纳。（徒10:34-35）”
（四）、在以弗所——施洗约翰的门徒
前三次圣灵降下证实了：神不偏待人，犹太人与撒玛利亚以及外邦人，都因悔改信主而归入耶稣基督，领受圣灵的洗。在使徒行传十九章记载的圣灵降临则存在一些难以处理的问题。十九章记载保罗来到以弗所书，发现有十二位相信了，但还没有接受圣灵的人。这里存在的“次序问题”类似于圣灵降临在撒玛利亚人身上。一些学者认为，以弗所书这些施洗约翰的门徒并没有真正相信，直到保罗按手在他们头上，才真正相信并领受圣灵。 然而，这种解释显然过于简单，因为经文的文脉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假信。葛福恩认为，诠释这个问题，必须“由它那特殊的历史背景来决定，也就是这些人活在施洗约翰的时代，而且曾直接参与他的事工和活动。” 葛氏的意思是，圣灵降临是为了除去这群人不寻常的情形，也就是他们虽然回应了约翰的事工，并且领受了他的洗，但他们并不知道、也未曾有份于那已经在耶稣身上应验的事实，而这事实正是约翰的事工及洗礼所象征的实体。 笔者一方面赞同葛氏的观点，另一方面，我们还需从使徒行传一章8节为架构来看待这四次圣灵降临的连贯性。这四次降临，显然是应验一章8节的宣教进路——从耶路撒冷（第一次降临）到撒玛利亚（第二次降临）及犹太全地（第三次降临），直到地极（第四次降临，以保罗为代表）。无论如何，圣灵四次降临强调一个中心主题：信徒必须接受圣灵才能归入基督，成为教会的一份子。诚如莫里斯所言：“那伟大的真理是，神在基督里已经把圣灵赐给那些信靠祂的人。”
三、从徒一章8节透视使徒行传圣灵的工作
上文笔者主要论述圣灵四次降临，以强调救恩的普世性——凡信者，无论是犹太人还是撒玛利亚人或外邦人，都能归入耶稣基督，接受圣灵的洗。这四次圣灵的降下遵循使徒行传一章8节的进路展开。下文笔者将论述圣灵在遵循使徒行传一章8节的宣教进路中所彰显的权能。藉此，我们将会发现：使徒们沿着从耶路撒冷到地极的宣教过程，完全伴随着圣灵的引导——特别是神迹奇事的见证——这些见证有力证明了圣灵的工作在建立神宇宙性教会的核心地位。
（一）、在耶路撒冷的彰显
五旬节圣灵降下时，出现了三种非同寻常的现象——风、火及语言。无疑，这三种现象都是特殊的自然现象。但正如斯托得所说：“它们的来源却是超自然的。” 圣灵降临出现这些现象，无非是强调：圣灵彰显的大能开启了新纪元的开始，以及圣灵工作的开始。门徒们能够讲“别国的话”（eterais glossais，徒2:4），充分见证了“上帝大能的作为”。使徒们在圣灵的大能见证下讲解神的道，建立教会，开展宣教：①、先是彼得和门徒们以及司提反被圣灵充满（徒4:8、31；7:5、10、55），见证耶稣基督；②、后是圣灵惩治以亚拿尼亚为代表的，破坏团契/教会生活的人，以此维持一个纯洁、合一的教会（5:3、9）；③、再是圣灵充满七位食物管理员，以分担使徒们的压力，以致能让他们专心传道，见证神的福音（徒6:5）。
（二）、在撒玛利亚和犹太地的彰显
随着司提反被圣灵充满，见证神的大能和耶稣基督的救赎，教会开始进一步遭受迫害。表面现象看来，或许显得极为悲观，然而，“现在我们回顾历史，可以看见神如何掌管一切：祂使用了司提反的见证（无论是言或行），以他的生和死去推动教会的宣教运动。” 诚然如此，因教会受逼迫，福音的好消息开始向撒玛利亚及犹太地招手。先是彼得为撒玛利亚人祷告，圣灵降临在他们身上。根据路加的记载，彼得和约翰的此番举动，引起一个名叫“西门”的好奇。西门见使徒的按手能够带来圣灵的赐下，因此他想用钱来获取这项权柄（徒8:18-19）。虽然西门的这一心态错谬至极，但多少反应出圣灵工作所带来的奇妙见证。更为明显的是腓利向埃提阿伯太监传道的事迹，路加描述腓利的传道乃是受圣灵“直接的指示”：“圣灵对腓利说：‘你去贴近那车走。’”（徒8:29）并且在腓利传道结束后，主的灵直接将其提走。（徒8:39）由此可见，将腓利带到埃提阿伯那里的是“圣灵”，最后将他带走的也是“圣灵” ——圣灵完全掌管了事件的缘由经过。圣灵有时甚至采取“直接介入”的方式进行祂的工作。与此类似的还有彼得见到天上异象之后，圣灵直接介入对他说话和给予指示：彼得还思想那异象的时候，圣灵向他说：“有三个人来找你。起来，下去，和他们同住，不要怀疑，因为是我差他们来的（徒10:19-20）。若连接下文，圣灵降临在哥尼流家的外邦人（徒10:44）。将整件事情统一起来观察，我们可看见：圣灵完全主导事件的进展 ——三位来见彼得的人是圣灵差来的，彼得应邀三人而前往哥尼流家也是圣灵的催促，最终印证哥尼流家的外邦人归入耶稣基督也是因圣灵的降下。
（三）、到地极的彰显
使徒行传十一章之后，宣教的焦点开始转移：1、从耶路撒冷转移到安提阿；2、从彼得为首的使徒到使徒保罗；3、从犹太人转移到外邦人；4、从耶路撒冷犹太全地直到地极。圣灵继续主导着宣教的事工和发展。首先是两位重要人物的预备：巴拿巴和扫罗（保罗）。路加先后描述巴拿巴和扫罗是被圣灵充满的人（徒11:24；13:9）。其次，圣灵选派巴拿巴和扫罗为指定宣教人员，圣灵说：“要为我分派巴拿巴和扫罗，去做我召他们所做的工。”（徒13:2）于是，他们“被圣灵差遣”，下到西流基，从那里坐船往塞浦路斯去。（徒13:4）可见，整个宣教进展都在圣灵的带领之下有条不紊的进行。尤其是保罗宣教到亚西亚时，圣灵介入禁止他们在亚西亚讲道（徒16:6-7），由此转变了宣教的方向，转向马其顿。及至三次宣教都告终后，保罗在圣灵吩咐下计划前往耶路撒冷（徒20:22-23）。 最后，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保罗前往罗马的行程同样是在圣灵的指引下。当他在罗马宣讲神的道时，甚至向那些存在质疑的犹太人引证说：“圣灵藉先知以赛亚向你们祖宗所说……”（徒28:25-29）。无疑，保罗将这一现象与圣灵的工作联系在一起，突出圣灵在这件事情上的工作。
综上所述，圣灵在整个宣教进程中起主导作用，而这一宣教进程乃是遵循一章8节的架构进行。整卷使徒行传中，发生神迹奇事的地理分布，与一章8节的记载相符合：圣灵的能力与作为，从耶路撒冷知道地极，不断被推广出去。鉴于此，圣灵的主要工作乃是与宣教有关。如马歇尔所言：“在福音书，圣灵主要着重于装备个人，来从事于弥赛亚有关的宣教事工。在使徒行传中，圣灵仍然维持这个角色，其中大量经文都是关于宣教事工的。”
结语
透过上文分析，笔者认为：以使徒行传一章8节为架构透视圣灵的工作，将会展现一幅宏观的历史画面——圣灵以施行救赎计划为目标，展开一系列的工作，其重心和目标只有一项——宣教。宣教的进程遵循使徒行传一章8节，有条不紊进行。而在各个场合的神迹和奇事，都是圣灵奇妙作为的标志，这无非是为了服务“宣教”这一终极目的。圣灵在宣教中起绝对的主导作用。
感谢作者李浩弟兄的慷慨赠文
微编：彭鹏